科隆教堂的一扇窗。
我搀扶着妳,为妳梳妆打扮。最贵重的棉袄长袍妳从来都不屑一顾;再上好的绫罗绸缎,对妳而言只是锦上添花,妳最在意的,只是妳的容颜。在铜花镜前,我为妳梳的髻,妳总不忘插上玉石铸造的发簪。
每当妳妩媚的笑了,眼神里延伸出来的迷人花火,就会让我忆起妳惯施的狐媚之术。可不是?那些征战沙场、歼敌神勇的郡王,如何拜倒石榴裙下神魂颠倒,后来又如何遭到始乱终弃的潦倒模样,我历历在目。
唉,他们不知道鹊巢鸠占的道理,引狼入室不过是过门的奏曲。妳的思绪千丝万缕、捉摸不定,没有人知道妳真正在盘算什么,当他们醒觉推动着妳的不过是贪婪的欲望,纵然此时浪子野心昭然若揭,却已为时已晚。
我曾怀疑,城外的敌军按兵不动,到底是在忌惮还是伺机而动?他们瞻前顾后、不想轻举妄动,想是觉得已届迟暮之年的妳,不过是强弩之末,不如留待上天明察秋毫、安排发落。
妳过去的手段、布局,无人能出其左右;妳的退路又深不可测,好比“狡兔三窟”,难怪这些人仅仅虎视眈眈。我笑这些人不知量力,真正能够撂倒妳的,也只有妳自己而已。
妳的命令我都下达了,宫殿里教堂内圣像前的烛火,永不熄灭。但是,妳听不出来,堂里朗诵经书的歌颂已经化为余叹,追随女王的脚步,永远深陷死寂的泥泞,无法自拔。